(營口之窗“我要分享”)父親二三事——作者:陳征
從今載算起,父親離開我們55年了,如果健在的話已經(jīng)是115歲。父親姓陳名玉山。生于何年何月何時,何年隨其父母兄姊逃難到營口,我已不得而知。在我僅有的記憶中,只有幾件事銘刻不忘,并影響著我世界觀的形成,讓我無時不效仿父親的為人,以致釀就了不能越軌的性格,做事要光明磊落,對得起良心、社會。
父親曾講過,母親也曾經(jīng)說過,解放前營口鬧過霍亂,不知當(dāng)時醫(yī)院治不了,還是醫(yī)院少,或是窮人無錢看病,總而言之,死的人很多很多。父親沒有文化,如果要記點(diǎn)什么事,也是采取原始人符號標(biāo)記形式,用粉筆畫在門框上、門板上、墻壁上,那歪歪扭扭的圖形我也到見過,只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罷了。然而不識大字沒學(xué)過醫(yī)沒當(dāng)過大夫的父親卻不知何故會針灸?;魜y是一種急性傳染病,病原體是霍亂弧菌,人一但得上,上吐下瀉,手腳冰涼,如果醫(yī)治不及時,重者幾小時就會撒手人寰。開始父親只是為熟悉的人治病,辦法無非是將三棱鐵針用火燒一下再用白酒消毒,而后扎在病人的穴位上,用手將血擠出,如此竟救活了很多人。后來特別通惠門、雙廟子一帶找上門的人越來越多,為能救人,父親不顧家庭勸阻,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都有求必應(yīng),實在困極了才“貓”個地方睡上一會。父親不懂“奉獻(xiàn)”,但扎針不要錢,又不恐懼感染,即使病愈的人登門道謝也不收取人家任何禮物,只是留下一位叫老“高大叔”的銀匠打造的兩只針灸銀針,可謂鞠躬盡瘁。難怪母親常常提起,沒兒子有了兒子,別人都說是“老陳”積的德。我雖唯物不信。但也懂得善有善報,愛心為榮。
父親一生清貧,14歲就學(xué)徒織大布,以后當(dāng)勞工修土圍子,以后拉手推車,以后在商店街道做事,再以后當(dāng)更夫一年多在60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
記得父親在小民生商店當(dāng)主任的時候,恰逢是物質(zhì)缺乏的年月,那時商店里的小百無非是些磁碗、泥盆、手巾、牙粉什么的,副食品也不過是醬、醋、鹽、酒一類的東西。偶爾配來的紅白糖,小魚小蝦大都成了“珍品”。“珍品”一來,父親都會采取分配發(fā)票的辦法賣給所在居民,從不為自己家留上一份。然而賣不掉易變質(zhì)的東西,他卻買回家里。母親嘮叨過,你爸在商店待一回,家里沒借著什么光,可商店缺什么只要家里有他就拿走,連家里的小黑板、電燈泡都給弄到商店里 去了。那時我雖然不明白家里的缺用,但似乎感到父親是個好人,現(xiàn)在想來父親的有公無私是多么的高尚。
父親出生于山東省安丘縣,齊魯大地的人文孕育了父親正氣、剛毅的品德。父親當(dāng)民生街道無報酬主任的時候。已是“低標(biāo)準(zhǔn)的年代,為能給居民增加點(diǎn)微博的收入,他這個“街頭”硬是組織婦女兒童糊起了火柴盒,剝起了云母片,編起了葦蓆子,并在家里騰出地方義務(wù)做收購點(diǎn)而自己卻兩袖清風(fēng)。后來上邊有令,街道辦起了“大食堂”,所在居民都要集體就餐,為了讓人吃的順口,父親就想方設(shè)法把伙食搞的好一點(diǎn),所謂好點(diǎn)也是粗糧和“代食品”細(xì)作,只不過是變換點(diǎn)花樣而矣。但對得吃“淀粉”、“海草”填肚子的家人卻不準(zhǔn)去食堂吃上一口,同樣他自己也不在食堂吃,我曾不止一次的見到,他回家看沒有吃的,便用白開水泡上干辣椒喝,喝完又忙碌著東家長西家短了。母親曾同情的說,不知你爸圖個啥,這個家就得靠我買水養(yǎng)雞維持生活了。1962年12月中旬,父親被居民推選為人大代表,出席了新華區(qū)第二屆人民代表大會,我想這可能就是平凡父親圖的“人心”吧。遺憾的是代表們的合影連同父親的其它僅有的幾張照片竟沒有保存下來,這使我無法再目睹父親的形象,我多么希望再見到哺育我17年使我日后工作能夠不為金錢所動,能夠不為職位所弊的父親嚴(yán)峻而慈祥的面孔。
父親走了,走了55個春夏秋冬。然而每當(dāng)堂堂做人想起父親將我扛上肩頭的時候,那深情的歌曲就會油然而生: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父親是那拉車的牛......。
文章作者:陳征寫于2020年父親節(jié)
來源編發(fā):營口之窗官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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